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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【天 地 無 聲】-----夢裏不知身是客(6)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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● 新的武俠美學
【天 地 無 聲】
(第一部：「西方有劍」)
蘇小歡 作
第二章
夢裏不知身是客
清水苦笑道：「其實我已碰了一個軟釘子。門主要歸葬本道場，反過來說，離出本門的人，也無法葬在這裏。強迫清夢葬在外地，卻硬要約仙留在道場，連我也感有點說不出口。昨夜我硬著頭皮試她口氣，話沒說完，她就表明，沒有任何意願留在這裏。依我猜想，劍法別說學了，聽都不會要聽！」
清木急急叫道：「她一個人去哪裏？才十三歲的小女孩！」
清水道：「清夢過了頭七，她帶著骨灰就下山。她娘被宗極打了一掌，死命拖到這裏，就隱有託孤的意思，沒想到，這小孩這麼倔強。」清水惜然道：「我要派人陪她，她也不肯。」
清木疑然道：「難道，她還有別的熟人可以依附？」
清水徐道：「應該沒有。我想清木師妹，還不能體會她厭倦世間的心情。就算有熟人，她也不會去同住。」
清日低頭不語。
她想起了兩個人。
漸離漸遠漸無聲。
高漸離。
高漸遠。
掌門師姐知道得不夠多。
清水說道：「我想她的目的地，應是靈山。好啦，她要走，三位師妹，有什麼妙計？」
兩人都看著素有才智的清日，清日只好道：「不急於一時，逼她只有反效果。還好，天下間像宗極那等武功的，真是如稀世晨星，不容易再見到了！而且從今天開始，我們可以進入特種警戒狀態，三十里外，先佈下秘哨，有稀世高手逼近三里，就事先在道場外，佈好三十六人的天地人三才大陣等他，相信連天魔也困得住。只是眾師姪們，會比較辛苦。」
清水道：「辛苦總比傷亡一、二十人好。好！三才陣日夜留在門外，換人不換陣，直到天魔進一步消息傳來為止。」她沈吟半晌，再道：「至於約仙，請清日師妹，改日再勸她心回意轉。總之，一定要把這套衛道的聖劍劍法留下來。」說完，環視眾人一眼，道：「現在我們來討論最後一件事──究竟是什麼原因，宗極會恰好在那一天闖進來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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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去夢空
靈山悠悠
綽約仙子
誰人與從？
宗極終究再認不出，應該往西還是往北？身形一晃，坐到「醉莊石」石上，取出葫蘆，「咕嚕咕嚕」喝酒。。
離開水夢道場，他狂奔兩晝夜朝西而去。一路不斷與腦中圖片奮戰，終於弄懂不少，竟爾讓他穿過雲夢大澤，摸回「醉莊石」。
這時他方向既失，腦筋更亂。
「唔……」
身前卻出現一縷清香。
前些日，便靠這香味引路，他才去了那家道場。
他急於知道更多的「自己」，猛然起身，隨香西去。
宗極卻不知，自己走岔了。往西走，怎也到不了自己在靈山的家。
他愈竄愈高，終而在一塊平石上，發現一把梳子，叫道：「咦？」
仔細看是昭明的梳子，宗極狂喜，又再大吼道：「昭明！妳在哪裏？」他功力渾厚，吼聲撞響群山；群山轟隆回應，聲勢驚人，有些落石滾了下來。
天魔宗極，在大喜之下，竟又癲狂起來。
右邊大樹，突飛出一條人影，攫起梳子往山頂竄去。宗極立即一撲，咕噥吼道：「還我梳子！」那人卻毫不理會，一路狂奔，到了一處非常險惡的斷崖，才停下來。
宗極一路嘶叫。那人站在崖前山坪，微微一笑道：「哈哈！瞧仔細了！」
右手一抖，落下一幅竹冊畫像。卻不是昭明是誰？
宗極心頭狂震，大叫道：「你是什麼人？」那人道：「我叫『江東散客』，是你認得的朋友；只是你忘了。」宗極極力思索這個名字，沒想酒後一用腦力，立刻頭痛欲裂，當即放棄，大吼道：「你知道昭明在哪裏嗎？」
江東散客道：「梳子本就在我手上。我當然知道！」宗極狂亂叫道：「那快說！快說！說慢了，我撕了你！」江東散客冷笑道：「你真的很想見她嗎？你敢去嗎？」宗極怒道：「放屁！我當然敢！」江東散客慢條斯理，手往崖下一比，道：「她就在這崖下！下面就是到靈山你家的捷徑！你敢跳嗎？跳下去立刻見到昭明。你敢嗎？你敢嗎？！」
原先那股清香愈來愈濃，宗極大腦天旋地轉，且隨香味加濃而有愈轉愈快之勢，「你敢嗎？」「你敢嗎？」轉到最後，血液往上一沖，立往崖下跳去。越過江東散客時，靈明一閃，低頭叫道：「騙我的話，將你碎屍萬段！」
宗極下墜，但覺呼呼風響貫入雙耳，一垂頭，看到下面百丈深淵，不覺「咦」了一聲。他本極聰明，回神開口叫道：「不對！」勾住一棵老松，身一繞，又回到崖頂。
江東散客十分意外，他運集全身功力，大喝道：「下去！」雙掌朝宗極罩頭打去。（6）待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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